第六章

作者:温家九公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千千小说网 www.qqt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85_85867天一赌坊

    钱九让杨二将满满一盘的银两递给罗君济:“罗掌门今天好运气。”

    罗君济接过银子,笑道:“客气客气。”

    钱九往二楼垂着的帘幕处扫了一眼,道:“罗掌门还要继续?”

    罗君济兴致正高,闻言道:“当然!”

    钱九在心里叹了口气:你自己找死,可就怪不得我了。

    二楼角落里

    颜砚坐在幕帘后,看着罗君济桌面上越来越多的银两,转身吩咐金堂主:“告诉林老板,可以开始了。”

    金堂主领命下去。

    木堂主冷冷地看着罗君济脸上近乎癫狂的喜悦,对颜砚道:“属下不明白,教主何不直接一刀宰了那个畜生。”

    颜砚道:“你可知道罗君济是谁?”

    木堂主双眼赤红,握拳道:“杀了五妹的凶手!”

    颜砚摇头又点头:“他是现任青城派掌门人,如果我们贸然把罗君济杀了,青城派为了维护颜面,一定会彻查此事。”将事情解决后,他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回去他原来的世界,但这些属下还得继续在这个世界生活。他不能给他们留个这么大一个隐患。

    “何况,”颜砚的眼神淡然,“让一个人,从云端之上,跌至深渊泥沼,再一刀杀了他,不是更解气吗?”

    杨二走近钱九,在他耳边道:“上头说,可以开始了。”

    赌桌上的局势,瞬间翻转过来。

    罗君济死死地盯着桌面上的骰子,自信道:“这把,还是大。”他今天已经赢了十几把,再多赢一把,就够足足一万两银子。自他当上掌门,从门派里挪用的那些救济孤寡的银子,今日回去就可以补上了。

    罗君济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了。

    钱九望了他一眼,慢悠悠的揭开竹筒:一、二、三,是小。

    罗君济不在意的一笑:“再来。”

    半个时辰后

    罗君济望着桌面上的三枚骰子,嘴唇不断颤抖:“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可能连续十几把都是小?”

    钱九笑得一脸和气,眼神却包含威胁:“赌桌上有输有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罗掌门,你看......”

    罗君济将堆在桌面上,最后的一百两银子推过去,咬牙道:“再来!”

    一、二、三点,还是小。

    罗君济面色狰狞:“再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

    罗君济眼珠暴起:“再来!”

    钱九怜悯的看着罗君济走火入魔的神情,提醒道:“罗掌门,你没筹码了,到现在为止,你已经欠了本赌坊三万两白银。”

    罗君济顿时回过神来,心里一个咯噔:“怎么会这么多?”

    钱九将手上的借条竖起来给他看,白纸黑字,上面签名的地方,罗君济三个大字,正是他自己的笔迹。

    罗君济腿一软,跌坐在地。

    三日后,青城派掌门罗君济,因擅自变卖门派内剑法古籍,并私吞门派用以安抚弟子及家眷的银两,来偿还赌债一事,被其师弟刑明揭发,引得江湖各派纷纷侧目不已。

    五日后,青城派长老一致同意,废除罗君济掌门人一职,并将其逐出师门。

    丑儿巷是北江城最穷的地方,里面住满了玩耍卖艺走街串户做皮肉生意的下九流人物。

    巷口城隍庙

    颜砚推开摇摇欲坠的破旧木门,踩着枯枝稻草,一步一步的走向城隍老爷塑像下的人。

    这间破庙有些年头了,塑像上的金漆也早不知被谁刮跑,房间四面漏风,只城隍老爷一个,孤零零的立在原地。

    罗君济蜷缩着身体,不时地打颤。太冷了,他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饭,那天被逐出青城派后,他被那些平日里,他连眼神都吝啬的那些人,狠狠打了一顿。

    这其中,有死了儿子,却没有赡养费的老妇人,有死了丈夫,却没赔偿,被人欺辱的孤儿寡母,还有更多的,他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

    罗君济听见脚步声,心里一喜,顺着眼前那双做工精致的靴子,扬起头望向来人。在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后,他失望了。

    颜砚停下脚步:“罗掌门在等谁?欧阳盟主、柳庄主还是李掌门?”

    罗君济警惕道:“你是谁?”

    颜砚一脚踩在罗君济的胸口,碾了碾。他望着对方痛苦的面孔,弯下腰,轻声道:“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他抬手将脸上的易容抹去,满意的看着罗君济的表情从茫然,变成惊愕,最后定格在恐惧,一字一顿道:“我是,地域里来得恶鬼。”

    罗君济面色扭曲,一边喘息一边哆嗦着求饶道:“当初不是我杀得你,是柳长宁跟欧阳羽下得手,你去找他们。我求求你,风教主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一条小命。”

    一股古怪的味道传来,颜砚视线下移,顿时无语:罗君济竟然吓得尿裤子了。

    颜砚嫌弃的赶紧移开右脚,冷声道:“当初木堂主求你饶了五妹的命,你怎么对他说来着?”他的声音冷如冰渣,“我砍下去三十二刀,如果她能活下去,我就饶了她。”

    颜砚慢慢道:“所以,如果你能在木堂主手下挺过三十二刀,我便饶了你。”

    罗君济闻言顿时眼神灰败下来。

    颜砚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补充道:“对了,我来这里时,你师弟特意求我,给你留个全尸。”

    罗君济不是傻人,他立刻便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师弟刑明设计了,狂怒道:“刑明你个叛徒,我罗君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颜砚当然没有遇见刑明,刑明当然也不可能这么跟他说。不过,颜砚最后看了一眼满眼怨毒的罗君济,这些事情,他就没必要知道了。

    寺庙外

    颜砚和右护法、金堂主、水堂主四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听着里面令人毛骨悚然的痛呼声,从高到低,再从低到高,最后戛然而止。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四人转过身,朝满身鲜血的木堂主望去。

    “教主。”木堂主如释重负,嘴角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颜砚上前,无言的拍拍他的肩膀:“放下了就好。”

    木堂主眨眨眼,干涩了很久的眼球,终于被泪水打湿。他狠狠地点了下头:“嗯。”

    颜砚等木堂主心情平复后,才问道:“东西呢?”

    木堂主从怀里掏出两件东西,递给颜砚:一张纸和一块白布。

    颜砚看了一眼那张欠条,指尖微动,那张欠条便变成了一堆碎屑。他将白布揭开,上面是用鲜血写的四十二个名字。

    颜砚扫视了一眼,转身将白布递给水堂主:“派人给刑掌门送去,就说,这是罗君济埋在青城派,打算将来东山再起的暗子。他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水堂主接过,猜测道:“这是......”

    颜砚点头:“当初跟随罗君济一起攻入天狱教的青城派弟子。”

    “这个,”颜砚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图,递给金堂主,“放在罗君济的衣服里。”

    “是。”金堂主领命进了屋子。

    颜砚交代完一切后,抬头望了望天色:“速度放快一点,御剑山庄的人,就快赶到了。”

    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小路,两旁是土黄色的土墙,颜砚几人顺着小道往北江城外走去。

    突然,颜砚的脚步顿住,他指着灰不溜秋的墙角道:“那是?”

    众人凝目望去,只见破败的小巷拐角处,躺着一个黑衣人。

    木堂主上前两步,向颜砚请命:“容属下前去查看一二。”

    颜砚点头:“小心行事。”

    木堂主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朝那黑衣人走去,缓缓蹲下身,将背对着他躺着的黑衣人翻了过来。

    “!”木堂主猛地睁大了眼,“白祁,怎么是你?”

    颜砚跟金堂主相互看了一眼,下令道:“过去看看。”

    只见木堂主轻手轻脚的抱着黑衣男人的上半身,将对方从地上小心的托起,拨开男人散在面颊上的碎发,扭头对跟上来的颜砚等人道:“是左护法。”

    颜砚看去,男人眉头紧皱,嘴巴抿成了一道直线,显然是昏迷不醒。

    “怎么回事?”颜砚记得那天夜探御剑山庄时,有一道熟悉的黑影从御剑山庄跑了出来,没想到竟然是白祁,难怪他当时觉得眼熟。

    木堂主道:“当时教主死......失踪后,欧阳羽等人将我和左右护法、大哥、三弟囚禁在御剑山庄的地牢里,想从我们口中知道我教圣地所在。左护法身为教主的同门师弟,是最有可能知晓圣地的人。所以......”

    颜砚皱眉:“他们动了刑?”他想起刚救出几人时,木堂主等人身上的伤。

    金堂主接口道:“我们其实并没有受多少伤,但左护法......他告诉欧阳羽,他是天狱教的下一代教主。”

    这样一来,欧阳羽等人的刑法,自然全往白祁身上招待了。

    颜砚望了眼白祁苍白的唇:“他伤势如何?”

    木堂主简单的查看了下,低声道:“断了三根肋骨,右腿骨折,鞭伤不计,后脑勺有血,估计是受过什么重创。最严重的是,”他顿了顿,沙哑了嗓子道:“右手,手筋被挑断了。”

    颜砚一愣,视线缓缓地从白祁紧闭着的眼,移向他挺直的鼻梁,最后是紧闭着的唇,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对一个剑客来讲,最残忍的事,不是杀了他,而是让他再也无法用剑。

    是的,白祁是个剑客,一个非常出色的剑客。他跟风吟雅师出同门,皆是上任教主的徒弟。不同的是,风吟雅同时是上代教主的独子,而白祁则是上代教主风司秀在山脚下捡回来的孤儿。

    风吟雅是百年的武学奇才,他学什么都很快,因此不局限于兵器,白祁没有那么高的天赋,他从小便对剑术情有独钟,二十多年来,也只练过剑术。两人虽然名义上是师兄弟,私下里的交流却非常少。

    风吟雅一心痴迷武学,对其余事情漠不关心。白祁天性沉默,即使是长年累月的住在一起,两个人说话的次数,也少的可怜。

    颜砚没想到,最后帮助风吟雅承担了教主职责的,会是这么一个从未被他放在心上的师弟。

    金堂主心下怅然:“那天晚上,柳长宁将白祁从地牢带了出去,没过多久,便传来白祁逃跑的消息。我们当时都以为,白祁回了忘情崖,却没想到他伤势这么重,根本连北江城都没出去。”

    颜砚心道:也不知那晚,白祁是如何从柳长宁手上逃脱的。他从白祁脸上收回视线,对木堂主点头:“此地不安全,先离开再说。”

    崆峒山下

    唐梦黄衫白马,慢悠悠的走在官道上。她随手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抽打着马背:“马儿,你说是不是有人特别傻,本姑娘请他骑马,他不来,硬是要用两条腿走路,你说,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对吧!”

    宋靖闻言涨红了脸:“唐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唐梦斜了他一眼:“孤男寡女的,你跟着我做甚?”

    宋靖结结巴巴道:“等你顺利回了唐门,我就走人。”

    唐梦嗤笑:“稀罕!你要么上马跟我一道,要么立刻给我走人。”

    宋靖既不摇头,也不点头,默不吭声的跟着马儿身后。

    唐梦气结,抬手狠狠的抽了下马背。马儿吃痛,撒蹄跑了起来。

    宋靖见此,提起轻功,也跟着加快了速度。

    颜砚坐在山脚下的一间茶肆里,在他对面,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少年名叫夏泽,是崆峒派前任掌门夏易的儿子。

    颜砚端起茶盏,轻轻将水面上的茶叶吹开,凑近杯沿,抿了一口香茗。在未来的400世纪,茶叶是少有的被保存下来的民间物质文化遗产,也是少有的能与咖啡媲美的饮品。

    颜家是正宗的华夏家族,从颜爸到颜小妹,全家都十分钟爱茶饮。

    坐在颜砚对面的夏泽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喝茶了,他不时的探出头往官道上张望:“颜公子,你说得哪个神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

    ‘噔噔噔’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颜砚望着马背上的黄色人影,放下茶盏轻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