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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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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等到莫氏以及小陈氏走了过去搀扶起女子,敏薇才勉强认出来时自己的姑妈吴江氏,其实也不能怪敏薇这么费劲去认,她自从回到莫氏身边之后,莫氏就不爱带她到处走动,就连去族里的闺学都不许多逗留,凡是她晚上一点,莫氏就要泪眼朦胧的在门口等着。

    这位二姑妈吴江氏虽然是离娘家最近的,但是每年只在老夫人寿辰的时候回来,而且最多不过3日就会离开,自己每年最多能见她一面,记忆里只记得她对敏字辈的小辈都十分温和,说话做事虽然干净利索,性格也大方,不过婆家条件不大好,她人又好强,不想被人说三道四,所以她就算回娘家也很少到处走动。

    吴江氏比起去年的时候似乎又老上了几分,明明跟族长江勤谨同年,看起来却比他老上五六岁的样子,她是老夫人所有儿女里面嫁的最不好的一个,也是最操劳的一个,当年兰妈妈给自己讲江氏族谱的时候,就说过老夫人一辈子都觉得愧对她。

    吴江氏刚刚被莫氏与小陈氏扶离棺柩,又想要挣脱她们重新扑过去,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秦氏过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好像是之前小陈氏身边的,看来是小陈氏让人将秦氏喊来的,秦氏进到灵堂之后立刻扶住了吴江氏,然后声音有些沙哑的对着吴江氏说道:“二妹已经看过母亲了,不如我叫人带你去见见父亲吧。”

    秦氏此时的想法不过是不想吴江氏太过伤心,特别是在灵堂之上,会让老夫人的魂灵不肯离去的,吴江氏紧紧抓住秦氏的手,伤心不已的说道:“大嫂你还有别的事要忙,我自己去吧,父亲他现在在哪里?”

    秦氏有些为难的看着吴江氏,她现在看起来精神不好,怎么能放她自己去呢,她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弟妹,小齐氏看似十分恭顺的低着头,对于这里的一切都表现出不在意,莫氏人虽然看着还好,但是昨天五弟才闹过一场,今天早上又闹了一场,她自然不好找莫氏了。

    她将视线看向小陈氏,不过看了一眼就打消了念头,小陈氏虽然扶着吴江氏,但是看起来反而像是两人互相支撑着,如果让她与吴江氏同去,不知道会不会两人一起倒在那个路边,虽然说有二妹夫一起,但是总让人不放心,秦氏此刻倒是有些愁了。

    “母亲,不如让女儿与四妹妹送姑母去吧。”江敏静的声音适时的在秦氏身边响起,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虽然有些担忧,但是想想自己天天都督促女儿勤练身体,所以她的身体很好,现在看来也不像普通的瘦弱女子,秦氏想了想,点点头,说道:“那你跟敏薇去吧。”

    敏薇愣了一下,看向莫氏,见莫氏对着自己微微点头,才站了起来,站到了吴江氏的身边,与江敏静一左一右的扶着吴江氏,不过敏薇的身量不高,与其说扶着,不如说是挨着吴江氏,吴江氏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侄女,特别是敏薇,才就着江敏静的搀扶慢慢往外走去。

    到了门外,如意就跟了过来,门外除了像如意一样的丫鬟,就是各房的小妾,说是各房,不过是四伯的小妾,还有就是姚氏,到底她只能跟着小妾们跪在外面。

    那边江敏静的两个丫鬟也十分机灵的跟了过来,帮着自己的小姐扶着二姑奶奶,敏薇想要往后退一步,却被吴江氏一把抓住手,说道:“好孩子,跟姑妈一起走好不好?”敏薇心里别扭了一下,才乖巧的点头,她实在不怎么习惯被人喊孩子,虽然她真的只是一个孩子。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吧,才来到了七房老宅的正屋,敏薇看了一眼如意,如意就机灵的快走几步,与门口站着的丫鬟低声说了几句,就见那丫鬟进门去说了什么,接着就急忙出来,对着几人行礼道:“老太爷请二姑爷、二姑奶奶和两位小姐进去。”

    江敏静身后的丫鬟走到门口停了下来,而如意早早的就退到了角落,吴江氏在江敏静的搀扶下进到房间,就看见自己的父亲坐在正屋的上座上,脸上带着一些黯然,她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带着哭腔说道:“父亲,女儿回来了。”

    七老太爷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脸上的黯然消了下去,换上了一脸的平静,对着吴江氏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吴江氏身后自己的女婿,才淡淡的说道:“坐吧。”江敏静将吴江氏扶到了一旁的座椅上,丫鬟立即送上了温热的香茶。

    江敏静拉着敏薇对着几人行礼之后准备退出房间,七老太爷却先开口说道:“你们也暂时留在这里。”江敏静似乎顿了一下,才拉着敏薇走到了吴江氏的下首,但是并没有坐下,长辈在场,小辈自然没有坐下的机会,敏薇对于这点还是比较清楚的。

    房间里面静默了一会之后,才听见吴江氏的夫君开口道:“岳父大人看着精神还好,还请保重身体。”敏薇一直不知道这位二姑夫的名字,除了知道姓吴之外,这也算是第一次这么近的与他接触,此时听他说话,声音里面带着一股忠厚老实,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十分会说话的人。

    “我知道,你与汀儿好好过,一会没什么事就走吧。”七老太爷的话一向简单明了,此刻就算是对着自己的女儿跟女婿也多说不了几句,除了嘱咐他们之外,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也许是因为离开了灵堂,吴江氏的情绪终于缓过来了一些,脸色比之前看起来也好了一点,才终于跟自己的夫君站了起来,对着上座的七老太爷跪拜行礼,然后才退出了房间,江敏静与敏薇也急忙行礼跟着往外走。

    一行人再次回到了灵堂,因为担心吴江氏会触景伤情,所以离着灵堂一段距离就停了下来,江敏静喊了丫鬟去通知自己的母亲,过了一会,秦氏跟莫氏都过来了,吴江氏看见秦氏似乎又想要流泪,看了看身边的侄女,又忍住了。